深度|预付式消费暴雷乱象待多方共筑信任，巨头下场探路拟解决根本问题

近年，预付式消费已成为商家经营的一种重要模式，但闭店风波时有发生，严重影响消费信心。

此前报道，就在上海，上海知名团课健身房Justin&Julie Fitness（JJFitness捷捷健身）实际控制人涉嫌刑事犯罪，现被公安机关羁押，受其影响公司的银行账户也被冻结，导致员工欠薪、门店欠租，经营难以为继。

实地走访该健身房数家门店，发现除被拖欠的近10万员工工资外，捷捷健身的“失联事件”也引发了大批储值会员将面临退费难的问题。

这只是近年预付费行业暴雷的冰山一角，商户与消费者之间的信任关系进入冰点。

如今，预付式消费经营模式已从最初的美容美发、健身等行业逐步扩展至几乎所有消费领域，吸纳的资金量也在成倍增长。然而，预付模式也引发了一些消费投诉。2024年上半年，上海市消保委系统受理健身、教培、美容美发等领域预付式消费投诉14176件，占服务类投诉比例达23.8%。

了解到，以上海浦东新区世博中心附近某新大型健身房为例，其在开业前两个月便组织数百人的地推团队，按人数蹲守各大路口进行门店预付卡销售推广，数百名地推每日工作时长为8小时起。

模式为在开业前的推广期，批量覆盖该健身房附近的各个常驻市民，通过私域运营推广方式鼓动有消费需求的市民先预充值百元不等的小额“押金”，话术为该比押金可在门店开业时抵扣诸多费用。

“这基本都是饥饿营销的策略，加了微信后，地推人员会反复告诉市民这个力度的优惠只有前期推广时才有，后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优惠，这和电商直播的营销策略很像。但这也是很多最终暴雷的门店常用的宣传话术。”一位消费者向透露。

从上述案例可以看出，门店后期需要有大量高额充值的用户以及持续的消费，才能覆盖前期巨大的销售投入成本，这还不算门店租金、装修、耗材、运营、物业等其他费用。在开业时，该健身房宣布了其预付充值的方案：三年期健身卡，费用为5580元。

了解到，该健身房附近的小区住户自发建立了微信群，他们在群内主张所有想去该健身房消费的住户联合起来拒绝购买高额预付卡，以期压低健身房的预付价格。

“我们这次推广的效果很差，在开业前愿意付百元定金的用户到现在还不到200人，更不用说后面开业时候的销量了，应该也是很差的。”该健身房线下地推负责人告诉。

“三年五千多块钱，这种健身房能不能开满半年都是未知数。现在跑路的门店太多了，还有那种职业闭店人的新闻屡上热搜，消费者们都被教育明白了。”该小区某住户告诉。

年卡预付模式周期长、用户决策成本高，让消费者存在较大顾虑，48%的用户最期待更合理的消费模式。从实际情况角度，市场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明显。以前述案例来看，有预付消费欲望的群体并不小，仅单个小区有意愿去健身房消费的群体便有百余人左右，但大部分均持以观望态度。而对于具备持续性经营理念的门店来说，预付费模式又是保证门店现金流的一大支柱。

8月21日，艾瑞咨询最新报告显示，消费者担心商家跑路成为消费一大阻碍。数据显示，近年来健身房关店后选择“不处理”的商家比例明显上升，其中仅8.5%健身房会直接退款，消费者呼吁更合理的预付费模式。

预付行业门店暴雷，会引发一系列社会影响。众多消费者面临损失时，会通过不同方式进行维权，但成功者寥寥，这为有关监管部门、社会、个人都带去一定沉没陈本。

这种市场错配的供需关系以及中间难以逾越的信任鸿沟，亟需得到解决。

巨头蚂蚁集团尝试下场解决行业痛点。

继推出更便捷的“碰一下”支付产品后，蚂蚁又开始小范围探索解决预付业难题。而实际上，预付行业门店跑路现象已经存在多年，但此前始终未见有大厂躬身入局，愿意去为市场解决这种看似“不痛不痒”，实则是刚需的信任问题。

今年8月，蚂蚁首先召开了“多方协同 破解预付式消费乱象”专题研讨会，在会上与机构、商家、服务商等多方达成共识：行业模式急需重塑。

借此，蚂蚁推出了“安心付”产品，用以保障消费者资金安全。从目前推广情况来看，杭州市民将率先享受到该产品所带来的信任交付体验。据蚂蚁数据，杭州地区尝试“安心付”产品的用户规模目前为数十万、接入品牌有数千家。

具体操作为，消费者可在商家处用支付宝扫“安心付”码购卡，预付资金进入银行专用账户，用户消费一笔、资金“解冻”一笔，消费笔笔透明、记录余额可查、商家关店可退款，从而保障用户的资金安全。

也对支付宝相关人士进行了独家对话。了解到“安心付”目前有两种模式：金额卡和周期卡，二者分别对应充值和按阶段付。其中，金额卡需支付宝和银行达成合作关系，这部分资金经过银行托管，用户支付后，只有实际消费时用一笔，商家才能扣一笔，银行再划拨这笔资金给商家，确保用户资金安全。而周期卡则会借用芝麻信用、代扣等能力体系，为消费者提供更便捷的消费体验。产品可支持自定义期数、灵活改价等，也均可使用余额、花呗、银行卡等多样化支付方式。

对于商家而言，该产品接入门槛较低。蚂蚁方承诺保证商家约半小时即可开通；同时，开放了“安心付”API接口，支持SaaS和代运营服务商接入、帮商家运营。并提供线上阵地，通过流量分发为商家引流。

位于杭州的6号健身房，因竞争者众多一度遭遇生存危机。2023年，六号健身房转型为智能健身房，产品模式和支付方式同步转型，接入“安心付”让会员可以按月支付，将到店转化率提升至80%。目前，公司已转亏为盈并新拓展了2家店。

支付宝健身行业负责人陈伟透露，目前，杭州已有数千商家接入“安心付”，用户规模达到数十万。“接入‘安心付’的机构和商家更易获得消费者的青睐，有效提升经营效率10%-40%不等。”

预付费行业的暴雷现象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市场供需关系的错配与消费者与商户、机构间的信任缺失。然而，在这个问题面前，愿意坚持创新、勇于承担社会责任、致力于解决社会性问题的公司却显得愈发稀缺。如果企业都只是一味地追逐风口，那么那些看似微小却积少成多的问题，又该由谁来解决？

信任，是金融体系运转的重要要素之一。在当前市场环境下，需要有更多的公司站出来，以更高的全局视角审视问题，从小事做起，积少成多，为整个市场经济的繁荣做好基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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